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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小皇子又活過了四十四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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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小皇子又活過了四十四天

若說起尋花問柳之地,這大周朝最有名的自然是春花秋月樓。“香幃風動花入樓,高調鳴箏緩夜愁”說的便是這無數浪蕩子弟魂牽夢縈之地。

名動京城的花魁翹枝春就是此樓的活招牌,她可是個眾人眼中公認的傾國傾城大美人,若比起美貌,大周無人出其右,真要比一比,也只有深宮裏備受皇寵的梅貴妃能穩壓她一頭了,但那畢竟是皇妃嘛,哪裏是普通人可以肖想的。

可近日偏偏就出了件怪事,也不知誰新開了家一名不見經傳的心湖齋,竟出了一個更為絕色的美人,生生壓過了第一花魁的風頭。

絕色到什麽地步呢?

都說比梅貴妃還好看呢。

那美人在臺上撫琴,那些尋歡客人只站在臺下看了兩眼,便被那不似凡人的容顏迷得神魂顛倒,茶不思飯不想,每日每夜就逗留此處,就像著了魔一般,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出去,連美人的手都未曾摸到,也甘之如飴。

誇張點說,就像失心瘋一樣。

故而奇怪的傳聞飛快在坊間傳播,說是有人曾在夜裏看見巨大的雪色狐貍伏在高高屋脊,一雙金色眼瞳碩大似明晃晃的燈籠,望向皇城的方向,其眼神灼灼如火,比它背後圓月更要勾魂奪魄。

原來,那心湖齋裏的美人,是狐妖啊——

沒過幾日,春花秋月樓就因為漏交稅款被官府查辦,那青樓老板在牢裏自我招供,他為了搶奪心湖齋的生意,故意造謠生事。

現在,謠言就不攻自破了。

“是靈月姑娘啊,靈月姑娘看看我!”

“天哪,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,這是天仙吧!”

“嘖嘖,這氣質,這身段,莫說原來的花魁翹枝春了,我看就算皇宮裏的……也比不上啊。”

“張大人,你還是少喝點酒吧,禍從口出,慎言。”

今日的心湖齋內依舊是無比的熱鬧,幾乎攬遍了全京城的貴客,這些都是這位“靈月姑娘”,也就是古靈月的功勞。

古靈月自己也沒想到,這些天住在京城的日子,竟會是近百年來他最快活的時光。

古錦月這些天不僅花費精力找尋靈藥提升他的修為,還為了哄他開心,用上古靈物神木帝王漿醫治他毀容的臉。

裴準留下的鞭傷實在太難完全治愈,好在有了帝王漿的幫助,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猙獰,而是變成淡紅色的印記,他用畫筆畫上漂亮的花紋,不僅不醜了,還多了一種別有風情的韻味,風姿猶勝從前。

僅僅是這樣他仍不滿足,如若修為再高一點就更好了——

古錦月便派妖族開了這座心湖齋,他每日只需要扮成女子彈彈琴就能吸收無數的陽氣。

“今日靈月姑娘的表演到此為止了,多謝各位貴客的捧場!”說話的老鴇風情妖艷,原身乃是一條青蛇。

她這話一出口,臺下的人紛紛露出失望傷心的神色,都盯著古靈月漂亮的背影,久久不舍得回神,若是仔細觀察,就能發現這些男子眼下青黑,神情渙散,陽氣已被吸走一半了。

“靈月姑娘!靈月姑娘!小生喜歡你啊,這是小生為你寫的詩,你聽聽罷了,你只要聽完,小生這輩子都死而無憾!”

忽然間,一個眼神癡迷的白衣書生沖了上來,受了狐妖蠱惑的他,恨不得與眼前的佳人長相廝守,永不分離。

“嘖。”

古靈月心想這些凡人真是討厭至極,剛要動手控制這人自殺,卻有誰先他一步施法,那書生大叫一聲,像是瘋了似的狂奔出去。

古靈月微微頷首,看向二樓。

他開心地笑了。

“錦月哥哥。”

眾人聞聲望去,只見一位妖異冷戾的絕色少年身著紅衣,坐於柏木欄桿之上,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交疊在半空。

他遙遙看來,忽沖著古靈月勾唇一笑,露出兩顆邪氣的虎牙,頓時奪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。

下一秒,他撐桿而起,在空中身姿靈活,有如翩翩蝴蝶,落到古靈月面前。

人們這才註意到,少年雪白的脖頸、手腕與腳踝之處皆系有赤金鈴鐺,隨著他利落的動作搖晃不斷,金光閃爍,實在太過迷人。

“走了,今日閉館。”

古靈月心中一甜,莫不是錦月哥哥吃醋了?

他之所以每日到這些個低賤人類面前撫琴,還不是想……看看古錦月會不會吃醋。

如果會吃醋,應當是有幾分喜歡他的吧。

畢竟裴焰都死了幾百年了,現在的轉世還是個瘦弱的小男孩,他在古錦月身邊待了這麽久,總該喜歡喜歡他了吧。

想到此,古靈月神色暗淡了幾分。

他和古錦月是世上唯二的兩只心狐,從小青梅竹馬,相依為伴,為了延續種族血脈,在族人眼中是天生的一對。古靈月也早就以古錦月的道侶自居,古錦月雖沒有承認,但也沒有拒絕。

可是造化弄人,他在一次鬥法中身受重傷,體內冰靈氣暴走,需要極陽之物續命。說起極陽之物,這世間再沒有比上衍宮的裴焰更合適的了。

那時他們多方打聽才知,裴焰因為裴準殺了蘇安晏盛怒之下離開師門,正值情傷落魄之時。

嘖嘖,沒想到這正門培養出來的小仙君竟也喜歡男人啊,還是個沒腦子的癡情種……因為一個死去的情郎,就放棄上衍宮這座大靠山,真是傻到沒眼看!

古靈月不屑嘲諷的同時,本想自己親身下場,用狐族自以為傲的姿容哄騙得他把玄焰乖乖奉上,只可惜他受了傷,道行不夠,騙不過裴焰的法眼,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讓古錦月去。

他其實當時就該察覺的。

隔著細細春雨的第一眼,古錦月對裴焰就有了不一樣的心思。

那是他和他相處了五百年,都沒有牽扯上的情緣。

朝夕相處下,妖皇古錦月當真愛上了裴焰。

他……不想挖出裴焰的玄焰來救古靈月了,不是不想救古靈月,而是舍不得自己的阿焰了。

古靈月閉了閉眼,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勸古錦月的。

“錦月哥哥,你心軟了是不是?你不想做了是不是?如果沒有裴焰的靈根,我活不過十年,你難道忍心看我們心狐一族徹底消亡嗎?你舍得我嗎?我和你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!”

那個時候古錦月很猶豫,一邊是喜歡得不得了的小仙君,一邊是危在旦夕的青梅竹馬。

掌心掌背都是肉。

他都舍不得。

“我……靈月,我幫你另尋他法,我就不信只有他的玄焰才救得了你,你再等等,不一定非得是他,他是個人類,挖出靈根之後必死無疑。”

古靈月退後兩步,冷冷地質問他:“你喜歡上他了?你真心喜歡上他了?!所以才舍不得動手!”

古錦月遲疑,不說話。

“你舍不得!好,我來!”

古錦月一下把他拉回來。

“別鬧,十個你都不可能打得過阿焰。”

古靈月:“……”

古靈月很快理清了思路,心中即使對裴焰又恨又妒,也不能在古錦月面前表現得太過放肆。

哼,這世上就是有人如此幸運,輕而易舉就擁有他可望不可及的一切,絕好的靈根,絕好的靠山,還有古錦月的心。

“錦月哥哥,我明白你對他裴焰的心意,可是你們的感情一開始就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,如若他知道真相,怎麽會願意和你好?裴焰是個硬骨頭,你想想他一氣之下都能離開生活二十多年的上衍宮,如果他得知你接近他的真相……”

古靈月柔聲輕語,說的話確實有道理。

古錦月聞聲沈默,抿著薄唇,眼神中既有痛苦又有猶豫。

是的,這世上根本沒有那只顛沛流離、差點被人抓去煉丹僥幸被小仙君救下的紅毛小狐貍,唯有他這只從一開始就心懷不軌、圖謀著阿焰靈根的不要臉的卑劣的妖狐。

更何況,阿焰心裏到現在都沒有他的位置。

如果謊言被揭穿,他會被阿焰毫不猶豫地拋棄。

“錦月哥哥,你幫我,我也可以幫你啊。”

這時,古錦月聽到了解救他的聲音。

古靈月眨眨眼,貼心地說:“既然沒了靈根,人類就會死,你把裴焰變成非人之物,不就好了嗎?”

“非人之物……”

“是啊,你把他的靈根挖出來,再把你一半的妖心放進去,裴焰便做不成人,只能做和我們一樣的狐妖啦,屆時木已成舟,他就只能乖乖留在你身邊,而我也得到了救命的靈根,豈不是兩全其美?”

“就算你現在不挖他的靈根又怎麽樣,你能保證他永遠不知道真相嗎?”

古靈月的嗓音像是調了蜜的毒藥。

“我挖出一半妖心,也會陷入昏迷一段時間。”狐妖低低道。

古靈月見他果然動搖了,繼續蠱惑道:“不是還有我在嗎?我既然拿了裴焰的靈根,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,更何況,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同族,你還信不過我?”

最後,他斬釘截鐵地說:“我一定會保護你的阿焰,直到你醒來。”

“……一言為定。”

“一言為定。”

一言為定個鬼。

落到他的手裏,他要讓裴焰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
後來,變成狐妖的裴焰被魔主劫走,消失不見,古錦月雖然懷疑其中也有古靈月的手筆,但始終沒有證據。

古靈月以為時間過著過著,古錦月也就把裴焰忘記了,卻沒想到,薄情寡幸的狐妖竟會癡情到如此地步,甚至遷怒到他的身上,讓他這些年在狐族雪山過得十分淒慘。

不過再怎麽癡情,看到這時的裴焰還是個病怏怏的小孩,也就沒興趣了。

古靈月想到這世薛琳瑯蒼白的小臉,簡直食之無味,得意地冷笑一聲。

自從花燈節後,古錦月對他是越來越好,頗有些“眾裏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”的意思呢。

“回神,在想什麽呢,這麽認真。”

不知不覺,古靈月已經跟著古錦月回到了他的臥室。

古靈月對他迷人的眼睛,全是自己的倒影,真的好開心,連忙拉著他的胳膊笑了笑:“我在想方才錦月哥哥真好看,對了,今日為什麽提前閉館啊?有什麽事嗎?”

他的視線微移,看到了放在古錦月床頭的舊木雕。

那木雕雕刻成小仙君打坐的樣子,前些日子被摔壞了,古錦月像瘋了一樣一塊一塊親手補回來,瘆人得很。

這種東西擺在錦月哥哥的房間,真是太礙眼了。

要怎麽毀掉它呢?

“今日應有貴客來訪。”

古錦月沒說到底是誰。

能讓妖族之王說是貴客的人,應該就不是人。

鐺鐺。

門外竟然響起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,顯得很有禮貌。

古錦月有些意外,微微挑眉。

“進來。”

門開了。

“蘇公子,你對待盟友挺講究斯文的。”

白衣墨發的公子聞言莞爾一笑:“你說錯了,在下素來溫文爾雅,哪怕遇到街邊的乞丐也會讓路。”

古靈月還記得玉骨城恐怖的一夜,看到蘇安晏右眼下那顆漂亮的紅色小痣,如遭雷擊,登時驚叫一聲,小鹿般撲進古錦月懷裏。

“錦月哥哥,你、你怎麽和……我怕…”

蘇安晏扇了扇折扇,盯著他們玩味道:“你的品味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。”

“你也別扇了,現在是冬天。”

蘇安晏並未覺得尷尬,收了扇子在手中把玩,忽對著古錦月溫柔一笑。

“我們見過嗎?看著很眼熟。”

當然眼熟了,魔主攻下玉骨城的那一夜,他匆匆逃走,才免遭一死。

為什麽錦月哥哥和會這個可怕的魔主攪和在一起?這個魔主會不會知道並且說出……

當年他所對裴焰做的一切。

心中又驚又怕,古靈月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,幹巴巴地說:“我身體有些不舒服,先走一步。”

若是平常巧舌如簧的他定能想到更多的借口,可是現下腦子空空,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,只要趕快離開就夠了。

“靈月,你沒事吧?要不要請鹿大夫來看看。”古錦月發覺古靈月抖得厲害,神情擔心地問。

鹿大夫是只鹿妖,擅長治病。

“不用、不用……我走了,我走了。”

古靈月連忙起身出門,經過蘇安晏身邊的時候,他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“啊!你幹什麽!錦月哥哥,他、他……”

蘇安晏戲謔地笑了笑,看了看一臉驚慌失措的古靈月,又看了看坐在原地的古錦月。

“你喜歡他?”

古錦月冷臉道:“當然,難不成喜歡你?”

蘇安晏心中有數了,輕笑一聲,小心地放開古靈月,還道了一聲歉。

“是不是該尊稱一聲妖後了?失禮失禮。”

後者嚇得趕快連滾帶爬地跑了。

“哎,你們這些狐妖啊。”

蘇公子兀自坐下,給自己沏了一杯茶。

“除了我的那只,都爛到根子裏了。”

“你來這,不是為了編排我的吧?”古錦月不耐打斷他。

他和蘇安晏的相遇實在是個巧合。

因為裴準的天雷陣,古錦月進不去梅香宮,但宮裏的動向、小皇子的生活,他每日都通過各種途徑了解。

他知道王太後刁難薛琳瑯和梅貴妃後,就想出手整治她,自然而然地,月黑風高,遇到了同樣來下黑手的蘇安晏。

不得不說,蘇安晏雖然討厭至極,還是……阿焰的初戀(這讓他如鯁在喉),但比起讓他一步都不能接近的裴準來說,好歹還算個東西。

想到被裴準劈得渾身絞痛的種種狼狽,想到皇宮裏越來越多的天雷陣法,古錦月就恨不得把他處之欲快。

古錦月冷不丁問:“你入夢的本事很奇特……你入過他的夢嗎?”

蘇安晏輕嗤:“入過,被裴準破了。”

不知想到什麽,蘇安晏神情微變,眼中似有痛色,又極快掩蓋過去。

古錦月敏銳地察覺了:“他對你做了什麽?”

蘇安晏笑得很溫柔:“絕情蠱。”

他越溫柔就越生氣。

古錦月有所耳聞,明白了,眼神帶有一點點同情。

蘇安晏又道:“你附身的能力也不錯,用過嗎?”

“用過,附在寵物狐貍和貓上,被裴準抓起來關籠子了。”

蘇安晏仔細端詳他的面容,發現了淺淺的鞭傷。

“他對你做了什麽?”

古錦月煩躁道:“天神鞭。”

蘇安晏有所耳聞,明白了,眼神也帶上一點點同情。

魔主和妖皇互相同情地打量了一番,視線交匯。

古錦月:“……”

蘇安晏:“……”

“啪!”

古錦月一掌拍碎桌子,長眉揚起,神情淩厲而狠毒:“我們這算什麽?裴準手下敗將交流討論會?裴準,裴準,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!”

“邱謹那禿驢也覆活了,近日操辦著阿焰的生辰,佛道關系親近,他們萬一聯手就越來越難對付了。”

古錦月冷冷一笑,明明是艷麗至極的長相,卻乖戾至極,像極了一把鑲嵌滿寶石的妖刀,華美妖異,見血封喉。

“怎麽?他們能聯手,我們就不能聯手?邱謹想用生辰討好阿焰,我就給他搞砸!看他拿什麽獻殷勤。”

蘇安晏食指中指合並點了點剩下半邊的桌面,顯然是陷入了思考。

“我看裴準也相當上心此事,難道他們有別的企圖?”

妖魔自古以來都是喜好殺戮的種族,所以他們對於氣運之事了解並不多。

“不管如何,若你我結盟,京城內的妖族與魔族聯手,定能與他們鬥個不相上下,就算不能殺了裴準和邱謹,總不至於連阿焰的面也見不著。”

連面也見不著也太氣人了。

古錦月真是越想越氣。

小時候的阿焰多可愛啊,誰不想占為己有?

古錦月只說了殺掉裴準和邱謹之前的事,卻沒說殺掉之後的事,一妖一魔心照不宣,阿焰只有一個,誰最後搶到手了,就是誰的。

說到底都是虛情假意的結盟罷了,誰沒有把小殿下偷抱回自己家的心思?估計就連對面也是。

“你我聯手,先殺邱謹,覆活之後,他的舍利成了他的心臟,再無金剛不壞之身,比以前好殺。”蘇安晏很快拋出了第一個目標。

古錦月冷笑:“他們二人算得了什麽,裴準是阿焰厭惡的師尊,邱謹是個不解風情的和尚,仔細想來就只有你我二人,得到過他的真心。”

這話確實不錯,上輩子裴焰先是愛上了蘇安晏,再是愛上的古錦月,裴準和邱謹都沒沾過邊,裴焰對他們沒有那種世俗的想法。

特別是裴準,這場男歡男愛的感情戲裏有您什麽事嗎?連個正式名分都從未有過,攙和什麽。打起來比誰都狠,也是絕了。

“當年要不是我主動離開,哪有後來的事。”蘇安晏神情少見的低落。

是啊,他要是不假死,什麽事都沒了。他就和小仙君安安穩穩過一輩子,哪有什麽狐妖,佛子,轉世。

古錦月聽到這話不舒服,什麽意思啊?

他和阿焰相遇相愛,還要謝謝這個假死的狗東西嗎?

蘇安晏傷阿焰傷得那麽深,他還沒找他算賬!

“蘇公子,你這句話似有幾分深意啊,只可惜悔不當初,你做的那些事,我看阿焰也很難原諒你了,就算轉世,看著你這張兩副面孔的臉也是害怕的。”

蘇安晏微微一笑,並沒有生氣:“好一個悔不當初,這四字同樣送給你。本座還要送你四個字,趁虛而入,再送你四個字恬不知恥,兩字總結你的地位,替身,一個字,賤。”

真的沒生氣,怎麽可能生氣呢。

“替身?你說……我是你的替身?”古錦月的思緒一下子飛到很久以前。

那個雨夜,他瘋狂地跟阿焰表白,瘋狂地跟阿焰求/歡,只希望阿焰能夠自己回應,讓他有信心不做那樣殘忍的決定。

然而,情至深處,馬上快要得手,阿焰突然推開他,去撿蘇安晏的牌位和骨灰盒。

那一刻的恥辱和委屈有如從天上劈落的驚雷,時至今日,仍映照在古錦月的心上,痛入骨髓。

他一個活生生的狐妖,不如骨灰盒裏的灰燼。

“哈,我是替身?”

古錦月拿起床頭的木雕。

那是阿焰上輩子愛過他的證明。

“這是當年阿焰為我親手雕刻的木雕,你看看上面的機關,心房處裝著的不是你蘇安晏,而是這只可愛靈動的小狐貍,上面還有句阿焰為我寫的情詩——”

蘇安晏瞟了一眼,便扭頭譏笑道:“一個破爛玩意兒,打碎了再撿起來拼的,你也愛護得這麽緊,可憐,可笑。”

他活了上千年,哪裏需要這麽幼稚的定情物來證明和阿焰的關系?

……

可不管阿焰還是狐妖琳瑯,確實沒有給他留下任何信物。

……

還真沒有,骨灰盒算嗎,不膈應的話,其實挺有紀念意義的。

被他自己揚了。

蘇安晏想到這一點。

鬼使神差地,魔主忽然記起了當時狐妖琳瑯的神情。

那個時候,他哭了。

“魔主大人,您有什麽值得炫耀的定情物嗎?哦……該不會是裝你骨灰的檀木盒吧?確實情比金堅呢。自己揚了自己骨灰,不愧是魔主——”古錦月還在說。

“啪!”

那木雕就在古錦月手裏變成飛揚的灰燼,什麽狐貍,仙君統統消失,這下連修補的可能都沒有了。

古錦月甚至還沒反應過來,兩只獸瞳猛烈收縮,他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。

我定情信物呢。

我那麽大一定情信物呢。

蘇安晏輕輕道:“也給你揚了。”

時至今日,屏幕前的讀者大老爺們也不知道裴焰到底給古錦月寫了什麽情詩。

“蘇!安!晏!我殺了你!我殺了你!”

一個剛剛合作的聯盟,就地解散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古錦月:精準踩雷蘇安晏:雷區蹦迪邱謹:萬一他們聯手就麻……啊,已經解散了?打擾了打擾了。裴準: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以為聯手就能突破我的防線吧?手下敗將們?謝凜:在?讓我上個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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